四、辗转遇到,我背对着你用力微笑
小说,电影,不都是这么安排的么?男女主人公多年后再重逢时,以前被各种理由搁置的交往 便又会密集起来,众望所归地越走越近,最后画一个happy-ending。
还是说,他其实只是刚好经过我的舞台,我的主人公还隐在幕布后面不到他的戏份。我这样想着,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不知道这是安之若素还是怯弱畏缩。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纠结——当你不知道生活给你安排了什么的时候,除了耸耸肩然后继续走路……请原谅一个普通女孩子思维的局限性。
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若有若无地掺杂着硝烟的味道,身边这个人,是我年少时初识愁滋味的因由,他安静地走着,清冷的身影和天气很相称,和那年梦里的情景,一摸一样——除了左耳多一个耳机,身边多一个……我。
我走在微微落后的几公分之外,眼眸稍偏就能看到他斜飞入鬓的眉梢和兀自清冷的眼眸,他的额发随着步伐轻荡,目光落在上面也跟着颤颤的。他不说话,目不斜视,以一种旁若无人的姿态前行着。意识到这一点,刚刚还震得耳膜轰轰作响的心跳竟奇异地安静下来。我轻舒口气,随着胸腔某处泛开的安静,手开始感觉到寒意。我握紧又松开手指,血液重新在血管壁间流通的微刺感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耳边有铃声沉闷地响起,我偏头故作淡漠地看着钟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他短暂地犹豫,看他接通电话,看他抿起嘴唇迟疑地点头……
像是被什么刺到,我猛地掉转视线,看向路旁店铺间走走停停的车辆。我的脸上大概掠过一个短促的笑容。
他可能是挂了电话,耳边有衣物悉悉索索的声响。
我看到一辆不知道牌子的车打了下滑。大概是的。我不太确定。
钟非突然笑了,他说,“林天你的刘海快把眼睛遮住了。”
我转过头,比赛似的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句挑衅意味浓厚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就飘散在清冷的空气里。“钟非你左脸的胡子都没刮干净还有脸说我!”
我抬手摘下他那边的耳机,手套堪堪擦过他的左耳耳廓又回到我的右耳。耳机摇摇欲坠,我转身往前走。
身后的钟非大概说了句什么,我背对着他紧紧地闭下眼睛,睁开眼睛用力微笑的同时挥手再见。
耳机里传来歌声。
多年之后的这天,我辗转再遇到他,却就这么转过身背对了他。如果我知道那之后的四五个月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很友好地问他:“钟非,你有没有试过,qq,电话,MSN,朋友……明明那么多途径,你却从没有去寻找一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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