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之前,我对这个国家的全部印象,都来自《圣经》中美艳强权的希巴女王(Queen of Sheba)和传说中保存着上帝给予摩西十诫法碑的“约柜”。几千年过去,这个古传说中神秘、强大和富庶的国家,如今却因干旱而凋零了曾经的繁华,只有那些高大的古堡、王陵、方尖碑和大理石碑还记载着它的辉煌过去。
古老历法下的节日之城 我抵达亚的斯亚贝巴时,是9月26日的傍晚。第二天,埃塞俄比亚人将迎来春天里最重要的第二个节日——“玛斯考节”。这里的传统春节是9月11日,所以大部分亚的斯亚贝巴人还陶醉在新春的快乐里。
机场大厅里的灯箱海报上赫然印着“来埃塞俄比亚,享受一年13个月的阳光”的黑体标题。世界上,也许只有这个国家还遵循古老的罗马儒略(Orthodox Julian)历法——每年共有13月,前12个月均有30天,而第13月有5天或6天(闰年)。
虽靠近赤道,但因为海拔较高,初春的晚上还是有些微凉。去亚的斯亚贝巴市区的道路不是很宽,但车辆不少,行驶很慢。暮色下依稀还能见到当年的孟尼里克二世皇后所命名的鲜花之都的样貌,遍地都是桉树,银灰色的树干很挺拔,三角形的叶子,略带灰霜,匝地生荫。我乘坐的蓝色小面包车吃力地攀爬在倾斜的山坡上,侧身就能看见傍水而建的大街。一路向上,大多是弯曲、狭窄的街道,偶尔有开阔的广场。
亚的斯亚贝巴大街小巷大多没有名字,在这个没有门牌号码的老城区里,我费劲地寻找着目的地——可以观赏人们举行节日前夜庆典的广场。我循着人声前行,还未见到聚集的人群,就嗅到了烟火味。周遭全是头顶大花,穿着花布大裙或是裤衩的人,被挤在当中,能闻到这方土地孕育出的剽悍和荒芜。
走到广场中央,性急的人一个劲地往搭起的“丹莫若”(一种用树枝和雏菊围扎,上面竖有十字架的圆锥形篝火台)的方向涌入。玛斯考节是埃塞俄比亚人从14世纪就开始庆祝的节日,它是基督教用以纪念公元326年圣海伦娜找到耶稣罹难的真十字架的日子。最早“丹莫若”是东正教的祭祀典礼,只是在今天,欢庆的意味更胜于宗教本身的意义。它标志着雨季结束,家家团聚,筹备田间工作的开始。夜深时,数以万计盛装的人们一边手举着玛斯考花,一边簇拥着大主教用火把点燃“丹莫若”,在火苗燃起的刹那,整个人群沸腾起来。人们用我听不懂的非洲语言喃喃歌唱,或者手鼓的打击声起舞。
寻访古老的“巨石阵”
按照玛斯考节的传统习俗,节日当天是亲友们互访的日子。在此地无亲可访的我选择与导游结伴上路,寻找传说中的索多石雕。
导游载着我一路向南前行,颠簸中向我介绍着蒂亚古镇中这座于1979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文化遗址的历史。经过一个岔道口后,一片荒地出现在我眼前。导游示意,我们已经到了位于阿瓦什河彼岸的索多原始文化遗址。
这比我想象中的“巨石阵”更加荒凉。相比在英国看到的胸围“史前巨石阵”,蒂亚的石雕显得有些纤细残败。高度参差不齐的32座石碑排成45米长的一行,而在同一方向60米外,另有三座石碑自成一群。遗憾的是,其中有一座原本高达5米的石碑已经断裂成了两半。 有一些陵墓散布在石碑周围,但它们的年代迄今仍无法测定。这些石碑上,雕刻有刀剑和令人费解的符号。
最古老的礼遇
来埃塞俄比亚的南部做客,主人一定会以咖啡来招待客人。埃塞俄比亚人喜欢喝咖啡就像中国人喜欢喝茶一样,而当着客人的面煮咖啡的仪式,则是当地人欢迎客人的最高礼遇。
在回亚的斯亚贝巴的路上,导游领我去他家里做客。女主人立刻布置房间,拿出煮咖啡的桌板和壶,要给予我这项古老的最高礼遇。在这个还算富庶的亚的斯亚贝巴家庭里,陶壶和捣碎器都是手工制作的。女主人在角落不停地在木制的捣碎器中研磨咖啡豆,轻重交叉。我很爱听这声音,一锤一锤仿佛打在心上。咖啡煮好后,女主人将半杯咖啡泼到地上,以献给房屋之神。然后,再将咖啡分倒给我和导游。我跪在新割的草之上,品一口咖啡,吃一口炒麦,回味着馥郁的咖啡香。
用晚餐的时候,导游热情地告诉我,一定要尝尝当地的特色美食“因吉拉”。这是当地人把当地苔麸粉、大麦粉,或其他食材做成糊状发酵后,在平底锅内烙烤后再撒上“瓦特”(以咖喱粉和辣椒为主)制作而成的一种煎饼。我好奇地尝了一口女主人用塔夫和香蕉树的纤维制成的“因吉拉”,感觉味道有点酸。导游让我学着他的样子,右手抓一点因吉拉,再抓一些菜,直接放在嘴里。按照埃塞俄比亚人的习俗,主人是要喂客人直到吃饱的。
夜深了,我立在这间民舍窗口,嗅着质朴的空气,听着不知哪家敲响的非洲鼓。极目之地是恩驮驮山黛色的轮廓,有些鬼魅,我看着它,它也同样看着我。
倾城地图:
1.在亚的斯亚贝巴,值得参观的有圣乔治大教堂博物馆,和圣三一大教堂,那里有西尔维亚·潘克赫斯特的墓碑。
2.埃塞俄比亚奥莫河大裂谷被列入了《世界遗产名录》,奥莫流域有八十多种类的原始部落,且大都保存完好。诸如阿巴明奇的Konso,Turmi,Weyto,Arbore,Bumer等村落,可以欣赏部落人盘头发,织棉布等。
3.亚的斯亚贝巴仅有的豪华饭店——希尔顿饭店(Addis Ababa Hilton,位于Menelik II Avenue)需要提前预定,即使淡季也不降价。
4.亚的斯亚贝巴最好的当地菜式餐馆有两家,其中亚的斯亚贝巴餐馆位于Weatherall Street,而Mintamir Yifat则位于Asfa Wossen Avenue。想吃中国菜,可去位于Ras Desta Damtew Avenue的中国餐馆和位于Churchill的香港餐馆。值得一提的是,埃塞俄比亚产的葡萄酒、啤酒和白兰地都很棒,价格也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