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今天是我十三岁生辰。
母妃尤为高兴。
早上,她一早来到我寝室,轻轻地敲开紫木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大门,进入了内殿。
同行的还有赵嬷嬷,锦嬷嬷,还有一行宫女、太监。赵嬷嬷和锦嬷嬷是母妃的心腹。据说,是以前母妃出游的时候救了她们,她们俩为了报恩,跟着母妃进了宫吧。母妃一直对她们很好。但是论年龄来说,赵嬷嬷和锦嬷嬷只比母妃大了两三年罢了。但我总喜欢叫嬷嬷,感觉挺亲切而已,母妃也由着我去了。
我揉了揉眼,坐在沉香木满,周围雕着九龙的大床上,还淘气地抱着白玉抱香枕,唤了一声,“娘。”
母妃笑眯眯地看着我,捏了捏我鼻子,轻轻地说:“皞儿,在别人面前可别叫娘。知道么?”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母妃让宫女太监们伺候我穿衣沐浴。
母妃是正一品的妃子,人称贤妃,赐号“贤”。但是母妃却正正是四大妃子中,最不受宠的。只因生下了我,昭华帝四子——云憬皞,也就是当今云墨皇朝第三代君王的儿子,因而册封为贤妃。
可惜,我生下来就是个残废。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呵呵。也难怪我到太学院跟着先生学习
四书五经时,其他比我年长的皇兄们会嘲笑我是个瘸子。不过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母妃的感受。
母妃是个很温和委婉的江南女子,可是,她好像不怎么喜欢父皇。听赵嬷嬷说,父皇以前很喜欢到怡杳宫来看看,一点儿风吹草动也要过来看看母妃,只是,母妃对父皇一直很冷淡,不理不睬。父皇见此,也沉默寡言,只是到怡杳宫坐坐,便又回去乾清宫了。直到母妃生下我,原本父皇十分欣喜,毕竟我是他第四个儿子,谁知,我生下来便是天生残废。在记事后,便常常觉得,是我使父皇不高兴的。
我记得小时候,我曾经问过母妃,为什么父皇不来这里看皞儿和母妃呢?
母亲还是温婉地回答,说是父皇没空。
长大后,我便明白。或许都是我的错。
长在皇家,却生不由己。
在六岁前,我还没进太学院,跟着一群公主皇子读书时,母妃就教我:“不论别人怎么欺辱你,你都要忍。母妃总有一天会离开你而去,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母妃不强求你当皇帝建功立业,只想你别像母妃那样,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睁着眼睛问:“母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可是,您,您要去哪里呀?带我一起去吧。我会乖乖的。”
母妃眼泪闪着光芒,很耀眼。她哽咽地说:“傻孩子,不论你写再多的书,读再多的文章,只有死亡,是越等越远啊。”
由记得那天我在母妃的怀抱里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