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
对每个人来说，十八岁的青葱年华都是美好的，可以在阳光下张扬青春，肆意挥洒汗水，带着羞涩的暗恋都是甜美可爱的。赭杉军第一次见到绯羽怨姬的时候，是在十八岁的青葱年华。
作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优秀学生，在他的娃娃脸在人群中不算特别突出的岁月里，赭杉军在学园里低调到近乎隐形。当然，文艺表演的时候除外。学园里有个名为“玄”的乐队，以中国风风靡学园，曾经代表学园参加过许多比赛，大获好评，在学园里杂七杂八各种各样的活动、晚会、庆典总是作为压轴出场。赭杉军正是“玄”里面的一员。
在红楼女高一年一度的校庆节目表演中，“玄”被邀请作为压轴出场。作为特殊客人，红楼女高特地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化妆间给他们，在后台等待出场的时间里，一身红衣的赭杉军仔细地看着这场演出需要演奏的曲谱，拿着笛子虚吹几下，培养感觉。
这时，观众席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
素来爱看热闹的墨尘音拉着他跑到舞台边上，赭杉军只是漫不经心地看过去。
明亮的灯光下，表演者一身红衣，长裙逶迤，苹果花一样的小脸，刷子一样的眼睫毛，左眼下细致地绘着绯红花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抱着古琴，就像古画里的仕女，款款登上舞台。
赭杉军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手上的乐器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墨尘音的注意力全部被舞台吸引住了，用手肘撞撞赭杉军，笑着说：“不愧是红楼女高的校花。不过，赭杉，红彤彤的跟你真是绝配。”同赭杉军青梅竹马，不是，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的墨尘音深知他的个性，常常戏称他为红木头，偶尔喜欢用这种事情开开玩笑，然后等他一巴掌拍到后脑勺，气急败坏的反驳。
赭杉军被这一撞醒过神来，不做声，默默低头捡起地上的笛子，继续低着头看曲谱。
墨尘音没有听到赭杉军像往常一样反驳他，奇怪地回过头，赭杉军一本正经地擦拭着笛子，看似正常，仔细观察，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墨尘音了然一笑。
“玄”的表演一如既往地好，最后的压轴出场，欢呼声震撼全场。不过，这都不是赭杉军所在意的，在那个热血沸腾的夜晚，他的心里只留下那抹红色的倩影。
回到学校，为了迎接高考，赭杉军扑进书山题海之中学得一片天昏地暗，心里的那抹红色倩影只能留在心里。比他低一级的墨尘音偶尔会看他，说说校园的八卦让他放松，比如说那天表演的女高校花叫做绯羽怨姬。再比如说，绯羽怨姬号称“好人卡天后”，虽然追求者众，但是统统都被发卡了。再比如说，绯羽怨姬有个强势的姐姐，个性非常强硬，看来以后追上她的人会很辛苦的。
考前一个月，墨尘音忽然不再来，赭杉军也不在意，越来越接近高考，他没什么时间去注意学习以外的事情。只有等着考完才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最后的两天地狱结束了，赭杉军准备收拾行李回家，墨尘音又来了，不停的恭喜学长脱离苦海，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起另一件事，绯羽怨姬谈恋爱了，幸运儿叫断风尘。
赭杉军只是顿了顿，继续收拾行李，墨尘音倒是没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就离开了。赭杉军低头想了想，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是一对红色蝴蝶耳钉，颜色很美，就像那天绯羽的衣服。这是无意在街上看到，就买下了，直觉觉得应该很适合绯羽。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用了。赭杉军叹了口气，合上盒子，把它塞进行李箱的最底层。
高中毕业了之后赭杉军就再也没听过绯羽的消息了，偶尔会想起曾经在那个青葱年华有过那么一段青涩的暗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