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梦里之心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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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识是一种缘分，那么分手是不是也是一早注定的呢？
我一直想拍一个爱情故事，一个简简单单的爱情故事。
譬如说，为什么这个女的不是跟那个男的，而是跟这个男的在一起呢？
可是几年以后，她嫁的可能又是另外一个人。
对于爱情，似乎永远都找不到一个很清楚的定义。
人与人之间，一切看起来自然又简单，其实，却也不尽然。
                                           ——张艾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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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爱情或许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不过每次一定会有些不同……
比如过程，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才特别。
或者，年轻时的爱情是不是特别单纯呢？
                               ——张艾嘉

        1977年秋天，17岁的高中女生沈小柔认识了爱好吉他的19岁男生林浩君，虽然只有在电影院里朋友的简单介绍，只有在河畔偶遇的羞涩招呼，小柔对这个酷酷的帅男生动了心。
        在聚会上，小柔和好友陈莉玩得很尽兴，也一直挂念浩君究竟有没有在关注自己。喝酒壮胆的结果是，小柔一开口还什么都没有说出，就吐了浩君一身。
    

        就读同一所女校的同班同学小柔和陈莉几乎形影不离。一次陈莉突发急病，小柔放学后就跑去探望，却在学校附近被浩君叫住。
        原来自从聚会之后，浩君多次来这里等小柔放学，好不容易才抓到她独自一人的机会。

        浩君告诉小柔，在电影院那一晚他不是第一次见她。
        那年夏天的某一天，穿着白色校服的小柔走到乐器店橱窗前好奇地张望，想凑近看仔细一些的时候却不小心撞上了透明的玻璃。她尴尬地懊恼自己粗心大意并揉揉脑袋走掉，却不知这一幕刚好被在店里试弹吉他的浩君看在眼里。

        两人又来到乐器店橱窗前，浩君打趣小柔说玻璃被她撞裂掉了，小柔不信，上前一步去看却又撞了上去，浩君大笑着帮她抚揉。
        就这样，他们一起去吃面线，昏暗的面线摊灯光下，浩君眼眸闪亮，小柔笑容羞涩。小柔用手指在桌子上示范跳舞的步法，浩君握住了小柔的手。

        一起从陈莉家出来之后，小柔和浩君正式成为了恋人。
        小柔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非常喜欢和朋友跳舞，浩君只钟爱吉他。两人无时无刻不想和对方在一起。
        然而，年轻的恋人有欢乐和甜蜜，也有烦恼和无奈。小柔从小就失去了爸爸，由妈妈一手带大。现在小柔长大了，母亲经人牵线去美国相亲的，小柔才有自由出去玩并认识浩君。现在母亲回来了，小柔不得不陪着她做东跟一群人在家里过圣诞节，而让浩君失落空等。
        不过，只要能在一起，小柔和浩君就心满意足了。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坐公车，说着所有恋人会说的没营养的“废话”。

        误会之后和好的那天晚上，小柔和浩君没有等到公车，他们瞒着父母在外面偷偷一起过了一夜。两人没有做什么，也彻夜无眠，天亮的时候，小柔说：我第一次和另外一个人一起看天亮。不知道结婚是不是就是这样？

        可是，事情还是让小柔的母亲发现了。她反应激烈，不但带女儿去医院检查，还找到了浩君家里。
        被禁足的小柔没有浩君的音讯，焦急万分，央求陈莉帮她询问。陈莉带回的话却让小柔伤心失望。她鼓足勇气去浩君家门口等他。微愠又委屈的小柔半威胁半撒娇地提出分手，浩君竟一口答应：你说的要分手？好，那就分手。要分就分得干干净净，我不要那种拖拖拉拉、不清不楚的。以后不要再见面，也不要找人传话。
        说完之后，浩君绝情离去，留下怔住的小柔独自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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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难说这到底是谁先放弃谁。
命运这种东西，是不能太过强求的。
你刻意做的事情未必是对的。
                         ——张艾嘉

        小柔和浩君从此踏上了不同的人生旅程。
        小柔念完大学，进了一家时装公司，工作繁忙，经常出差。
        浩君大学联考再次失败，父亲托朋友把他送去了日本，成为一名导游。
        到日本出差的小柔，带领客户入住的浩君，就这样不期然地在一家宾馆重逢了。
        虽然已经近十年没有相见，两人却像从未分开过一样聊得投机，笑得开怀。浩君带小柔去吃料理，喝冰的清酒，聊家人和工作，却不提彼此的感情生活。

        从居酒屋出来，小柔怕冷地呵着暖手，浩君转过身来，像公车站那晚一样，把小柔裹在自己怀里。
        一切发生得那么自然又那么让人不安。在东京铁塔观景时，浩君向打听试探的小柔坦白，他已经有家室。
        两人都无法抵挡相互之间的吸引力，尽管小柔因此难过，浩君为之烦恼，但是他们只能这样得过且过，不多问，不承诺，不负责，偶尔见面或通信联络。

        就这样过了几年，有一天浩君忽然从日本回到香港，去小柔家登门拜访。迎接他的是小柔已经年迈的母亲，她不再对浩君有偏见，和善地留他等待小柔。
        刚参加完聚会回家的小柔见到浩君非常意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信口抱怨着自己的工作。更意外的是，浩君说自己离婚了，并开口向她求婚：不管你有多忙，什么时候有空嫁给我。他拿出戒指放进面前的杯子：答应就喝了，不答应就别喝。
        浩君的求婚没有让小柔脸上现出幸福或激动的神情，她不着痕迹地把这当作一个玩笑般敷衍过去。浩君仍是微笑着，握住小柔的手示爱，却被她拒绝地找借口挣脱开。

        落寞的浩君孤身回日本。小柔终于还是忍不住追去机场，哭着吻他抱紧他，却始终不给他一个回答。浩君明白小柔不会和自己有将来，叮嘱她珍重自己，保持联络，然后离开。
        浩君一个人坐地铁，一个人喝酒，一个人生活；小柔在喧闹的KTV里一边流泪一边苦笑着唱“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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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树梢鸟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三毛

        就在策划电影的过程中，人到中年的“小柔”接到了“浩君”从日本发来的传真，问她是否愿意去参加陈莉的葬礼。
        小柔到了日本，浩君在机场等待她，两人像老朋友一样拥抱在一起。
        参加了葬礼，小柔伤感不已。她得知浩君的前妻正是陈莉，而他也将要和一位日本女孩结婚。
        浩君送小柔登机回港，恋恋不舍地让她多跟自己联系，并送给她一个木盒子。小柔淡淡地道别，祝愿他新婚幸福。

        多年以来，小柔始终不知道陈莉一直默默影响着她和浩君的关系。
        小柔和浩君第一次分手最伤心的时候，陈莉向她表白，说自己爱着小柔，诧异不解的小柔经受不住双重打击，推开陈莉跑回家，两人从此再也没有联系。
        在浩君去到日本没多久，陈莉就主动找到他，主动跟他在一起。他们并不相爱，仿佛都想在对方身上找到小柔的影子。这场婚姻终于以陈莉的坦白和平结束。恢复单身的浩君第一时间向小柔求婚，却被拒绝。
        陈莉临终前给小柔写了一封信，感谢她给了自己最美好的回忆，并为拖累了浩君的任性自私而道歉。

        小柔看不到，浩君有他无力亦无奈的另一面。
        浩君和母亲被小柔的母亲声泪俱下地指责，她说如果小柔出什么事，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浩君承诺先认真考大学，然后再跟小柔好好的恋爱。
        可是，浩君无心的一句话被陈莉传达给小柔，小柔误解浩君，提出分手。浩君虽然表面上无情地同意，其实内心非常悔恨痛苦，他无心考试，独身去了日本谋生。
        在日本最苦闷无聊的日子里，陪伴浩君的只有吉他和对小柔的思念。他爱小柔，却无力扭转自己的命运。

        在飞机上，小柔打开了浩君送给她的木盒子。一张卡片写着：这就是我想你的日子，把它全都送给你。下面安然躺着一叠照片——浩君每当思念小柔时就会拍下天空的样子，每一张的背面都写着日期和时间。最后还有一帧小柔的学生照，当初浩君从小柔钱包里拿走的。
        浩君对小柔的爱，比她所以为的认真得多，深沉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