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试探1
夜凉如水、清月似霜，可这青楼里却是灯火通明，粉帕香袖，笙歌冷舞，大街上也能听到姑娘们的娇笑。回到屋内，倚在妆台旁，“嘭！嘭！”有人敲门。是龟奴抬了木桶进来，另外一个手里提着两桶冒着热气的水，研儿跟在身后，见我见到我福了福：“小姐，杜妈妈说待会儿会有贵客，请小姐先入浴。”我点点头，见她指挥着龟奴把木桶搬进雕花圆拱门里间的织锦屏风后，又叽叽喳喳地让另一个把水倒进去，一边吩咐他们继续去提水。等龟奴把水装满浴桶退出去，伸手拂了拂浴桶里的热水，褪去衣衫，盘腿坐于桶底，望向窗外，弓弦状的月亮挂在梢头，光芒微弱而冷清，眼前忽地闪过今早公子那鄙夷的眼神，秀眉不觉隆起。也深知欢场女子待到人老珠黄时，终不会有好下场，鸨母杜妈妈又贪婪无厌，自己被捏在她手中，总是受尽煎榨；所以早就留意着，只等遇到一个诚挚可靠的郎君，就赎身从良，委身相随。但谁会是那个良人呢？今早的那位公子么？转念之间，当下决定就趁今夜是他一试。迈出浴桶，全身赤裸，在研儿的服侍下穿上长裙，大如波浪的双层裙摆左侧曳地，斜斜上升到右侧，却短到刚好遮住臀部，露出整条大腿，上身低领，刚刚好露出一点点乳沟。后领挖到腰上，雪白的后背整片敞着，没有一片布料。精心修饰过的柳眉深入浅无，乌黑如珍珠的长发随意用发带系上，散漫垂下几缕青丝莫不显慵懒，别有一番怜意，算算时辰杜妈妈也该来了呀，这当儿，听到门外便闻鸨妈的声音“十娘呦，十娘，快看看谁来了，”没待研儿开门杜妈妈便“嘭地”对门而入，回过身来便看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杜妈妈那一脸灿笑地向我走来，“来来来，十娘，快见过二位公子，”这才看到杜妈妈身后站着两位公子，左边正是今儿早那公子，头束玉麟髻，发墨如漆，面如美玉，一双眼睛清清澈澈，宛若夜空里的明星，一袭云纹白裳着在他纤长清瘦的身体上，如临风玉树，叫人看在眼里，心旷神怡，右边那位身着紫色锦衣，花纹十分繁杂精致，色泽却又极为淡雅宜人。他身量颇高，但双目却有一丝傲慢狷狂之气，“十娘，这二位可是当今名震京城的才子，今晚可要好生服侍着！”“知道了，妈妈，交给我您还不放心？”娇笑着应声答道，“好好好，这么多女儿中就你最懂事，”鸨妈握着我的手，笑得腰肢乱颤，脸上菊花朵朵开“好了不打扰二位公子春宵良辰了，妈妈我先退下了。”待杜妈妈走后，转头迎向两位贵客，未待我出声，那位紫衣公子便说：“久仰小姐芳名，今日来这挹翠院，就是为慕名求访十娘而来”
